【瑞金】懺悔参り
前来忏悔
神主瑞x狐仙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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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怒哀楽修羅の街
地獄の縁で咲いてた
嫉妬嫉妬嫉妬有象無象
*题目和歌词出自羽生迷子的同名歌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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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银发的孩子好愚蠢。
金鼓着腮帮子，坐在神社鸟居的顶端，晃着双腿，看着在鸟居下低着头握着扫帚扫落叶的银发男孩。银发男孩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，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。
银发男孩面色平静，相当虔诚。明明是在扫地，神色却像是在祭拜。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，是想要展露这样的一面给自己和姐姐看吗？明明这样做什么用也没有的。
秋站在一边，微笑着拢了拢身上的和服。
“这个孩子是宫司收养的，可能就是神社未来的神主了。”
金偏过头去。或许是因为这个银发男孩脸上没有笑容，或许是因为这个银发男孩僵硬又固执的动作，金心里带了几分猜忌——这孩子会不会是因为听说了这个神社能实现愿望才来的？
“我不喜欢他。”
金瞪着男孩的脸，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。男孩的眸子是少见的紫色，深得看不见底，经历了风霜雨雪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——这根本就不是孩子该有的眼神嘛。
“不要先入为主。”秋微笑着看看自己的弟弟，摸了摸他的脑袋。“以后神社可能就要由你和他来一同管理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我管理？”金还在闹脾气。“姐姐你的魔力已经快消耗完了，人的愿望，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！”
“因为我能实现的愿望已经不多了。”
秋这样说的同时，嘴角的笑容也挂不住了。她有些怔怔地低头，看着金头顶金色的发旋。金听到这句话也愣住了，抬起头来却看不清秋的表情，只看得见秋和服上的菖蒲花纹，是紫色的。他抬手，想要抚去秋眼前的头发。
秋却微笑着抬起头。
“因为......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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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神社参拜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。自从一位企业家在这里参拜以后一夜暴富之后，登格鲁神社便成名了。传说这里，是最接近天照的地方。
而在这里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，都能够被天照听到。
这一句话说动了太多的人。
管理神社的是个长得很漂亮的银发少年，气质清冷，倒也配得上这里。他不常说话，眉眼间带着些许冷冽，穿着神主服，银发整齐地束起。有的女孩子对他感兴趣，也打听到了这位少年的名字——格瑞。这个名字倒也配得上他。
就是这位神主对天照神像没什么兴趣，大部分时候是看见他站在最大的鸟居下，静静地垂着眸子看着放在神社拜殿边的两个神使狐狸像。
有人说在这里看见过天照大神下凡。天照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菖蒲和服，长长的振袖上纹着菖蒲花，一头长长的金发，在月光下笑起来分外温柔。而她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是金发的男孩子，两人站在最大的鸟居下，似乎是在谈笑。
两人的脸很好看，但一移开视线就记不起来了。两人飘飘欲仙地站着，身边是萤光环绕。
后来神社拜殿左边那个稍大的神使狐狸像碎了。是中午突然碎掉的，声音很大，吓坏了一群参拜的客人。
神主格瑞默默地收拾掉了神使的碎片。
然后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。
再也没有人看到过所谓的天照大神。可是还是有人说看到了天照身边的那个金发童子。他一个人面对着月亮坐在最大的鸟居顶端，晃着双腿。他的头发被月光镀上一层薄薄的银白，看不清他的脸。
他的和服花纹，是紫菖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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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离开的那天晚上金一个人在鸟居上坐了许久，从 正午时分坐到半夜三更。他什么也没有做，就是呆呆地坐着。
秋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尽职的神使。只要她听见了参拜的人的愿望，都会消耗自己的魔力去为他们实现。
可是金清楚，魔力一旦被用尽，也代表狐仙失去了所有的道行。说得通俗点，就像是人死去一样，消散于自然。
金想阻止秋，可每当他想开口时，秋总会露出温柔的微笑，摇着头。
“这是我本来的职责。”
“实现愿望明明是天照的职责啊，为什么姐姐要.......”
“天照能听见谁的愿望呢？”
秋喃喃自语一样说。
“向天照许愿的人太多太多，她听不清每一个人的愿望。所以我只能尽我微薄之力，来帮助人类。”
金咬着唇，心中却暗恨着人类。
“姐姐，人类是有欲望的，他们不会满足的。”
“那么我能满足多少，就满足多少吧。”
秋无所谓地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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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事吧。”
夜半三更听到这样一句突兀的问候，金被吓了一跳，身子一歪，险些从鸟居上掉下去。他坐稳回头，才发现是那位神主格瑞。
“你看得见我？”
金条件反射般问，几乎就是一句废话。格瑞的紫色眸子准确无误地看着自己——他一定是能看见自己的。
“以前就一直能看见。”
格瑞平静地说。
“哦......”
金并不觉得意外。自己以前白天坐在鸟居上时就常常能感受到格瑞的视线。只是他从不开口问自己什么，也从来没有对秋许过愿，所以金也不想主动开口和他说话。
格瑞不语，走到鸟居左侧的柱子边坐下。
“你是狐仙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金挠了挠脸。
沉默了片刻。
“你姐姐的事情，很抱歉......”
“啊？”金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后来才意识到格瑞说的可能是秋的神使像，“那个不是你的错，是姐姐自己的选择。而且姐姐只是融入了自然，总有一天我能再看见她的。”
金说的很轻松，仰起了脑袋。
“没有魔力再为人们实现愿望，这对姐姐来说，跟死去没有任何区别......”
“......那你......”
“我？”金笑了一声，“我可没有姐姐那么强大的魔力，而且我才不想帮人类实现愿望。”
金说着低下头去，看着靠在柱子上的格瑞。
“......”格瑞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。
金提起衣角，从鸟居的顶端一跃而下。格瑞条件反射伸出手想要接住他，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透了金的身子。
“我的实体是神像，你碰不到我的。”金说得很轻松，轻盈地落在地面上。
“......抱歉。”
金蹙起眉头，这家伙为什么总是道歉，就在刚刚那几句简短的对话里，他已经道了两次歉了，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。
“你不想许愿吗？”金歪着头问他。他一开始以为格瑞是为了实现愿望才来管理登格鲁神社的。
“我没有愿望。”
格瑞陈述事实。
“人类怎么可能没有愿望......”金低声嘟囔着，握紧了拳头。
“就是因为人类无尽的欲望，姐姐才会......”
果然还是在内心谴责人类的。
“为什么一定......要得到什么东西呢？明明他们已经足够幸福了。”
“因为人是向前看的。”格瑞平静地开口。“前路有什么，我们触碰不到，但是我们却能靠想象。”
“想象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人类的思想，真的好不可思议啊。”金不能理解地摇摇头。
“还好吧。”格瑞的回答一直不温不火。
金蹙着眉看格瑞那张平静到冷淡的脸，“格瑞，你就不能有其他的表情吗？你这样的神色，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嘛。”
“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。”格瑞回答得干脆利落。
金哑然，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他对格瑞的过去确实很好奇，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追问。
“格瑞......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做神主啊？”金尝试着转移话题。
“安静。”格瑞惜字如金。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的神像在这里啊。”金指了指拜殿右边的狐狸像，“神像就是我的本体，它碎了，我也就像姐姐一样融入自然了，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的。”
“要是能离开我早离开了。”他小声补充了一句。
“我会留在这里，哪里也不去。”格瑞突然这样说，语气很认真。
“.......”金愣住了，侧过头去看着银发少年。
“......我讨厌适应新的环境。”格瑞解释一般，莫名有些仓促。
“知道啦。”金露出虎牙笑了。
“那么我们以后就一起守护这里吧，从今往后也多多指教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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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历573年，内战爆发，全国分成了左派与右派，战乱不断。战场在国土东部，所有人都往西逃。
有不少逃难者经过登格鲁神社，他们的脸上写满恐惧——因为这是无法逃避的人祸。有的逃难者好心地告诉神社里年轻的银发神主，军队就要杀过来了，他们会踏平这里。
银发神主面色平静，开口说，他会守护这里。
“你真是天照大神的忠实信徒，愿她保佑你。”逃难者有些动容，双手合十说了一句，然后继续沿着小道朝着无尽的西方跑去。
金沉默了许久，坐在鸟居上不发一语，只是有些凝重地看着东方。
黑云滚滚。
“格瑞，离开这里吧。”
金说，这句话的语气几近叹息。
“不。”
格瑞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。
“军队快到这里了。”金实话实说，格瑞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假。“最多还有半个小时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你不知道。金硬生生把这句话吞回去。
“你打不过他们，你留在这里会......”
“我会一直，一直留在这里。”格瑞突然扭头看向金，紫色的眸子突兀地撞进金的眼眸——格瑞是第一次露出这样认真到有些凶狠的眼神。
金被狠狠噎了一下，手有些颤抖。
为什么呢......
明明神社的存亡跟你完全无关啊。
二十五分钟。
格瑞对于金的劝告回答只有一个字，不。
“人类果然可恨。”
金咬着牙这样说，从鸟居上跳下来，走到坐在鸟居下靠着樱花树的格瑞身边。
“而且真是不可理喻......我说过了，我是不会死的，只是回归自然罢了。但格瑞死了，就是真的死了。我不可能保护你的，我的魔力不是用来杀人的。”
格瑞抬眉，看了金一眼，什么也没说。
“你要留在这里，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金无法理解，这个人这样倔强是为了什么，明明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。
十五分钟。
“我让你快点走啊！”
金有些按耐不住了，焦急地喊起来。格瑞依然像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，安安静静地靠着树。
金咬着牙，想要去拉他，手穿过格瑞的肩膀时他才记起来，自己是碰不到他的。
他也碰不到自己。
想要触碰的时候却偏偏碰不到。
五分钟。
金能听到铁蹄铮铮，也能隐约听到气势汹汹的吼声。敌军以蝗虫过境之势席卷了他们经过的一切，果然人的力量还是很可怕的。
金相信格瑞也听到了。
“金。”
格瑞突然睁开了眼睛，静静地看着金。
“坐在这里。”
金垂下眸子，咬着下唇没再说话，撩起衣角，坐在了格瑞旁边。
“为什么你不用魔力？你不是一直特讨厌人类吗。”
格瑞很随意地问，语气就像说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。
“姐姐告诉我，魔力不是用来杀人的，所以我不会用它来杀人。”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，然后偏头看向身边的人，“那轮到我问了，格瑞为什么不逃？”
“.......”
五年前，格瑞刚进神社，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鸟居上，歪着头瞪着眼看着自己的金发男孩。男孩的目光凶凶的，本质却并不坏，并没有杀气。
——这个孩子并不是人。这是格瑞的第一个想法。
后来某晚格瑞半夜收拾祭祀用品时，看到了坐在鸟居上面对着月亮的金发男孩。
那天晚上月光清冷洒了一地，映得得神社的院子光亮一片。天照的神像被月光映得闪闪发亮，像是最好看的宝石。
可是那个鸟居上的男孩，为什么比那尊神像还要耀眼呢。
“因为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。”格瑞说。
两分钟。
“格瑞，你之前说，人是触碰不到自己的未来的，对吗？”
金也学着格瑞的样子靠在树下，眼神空空地看着树叶缝隙里的那轮月亮。
“可是人类能......”
“触碰到自己的现在。”
一分钟。
军队的脚步声逼近到了神社的门口。
“格瑞，许愿吧。”
金说。
格瑞转头看他，金发少年还看着夜空，连动作都没有变。
“许愿吧，只要你许下的愿望，我都能做到。”
金动了动眼睛，注视着格瑞。
“许愿结束这一切......我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。”
金坐直身体，认真地看着格瑞。
格瑞的眸子里一向风平浪静，金看不出他的情绪——金一向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时间的流动似乎都变缓了，空气也黏稠起来。
格瑞看着金的眸子——那双蓝眸，一尘不染的蓝眸。
然后他慢慢开口。
——“.......”
金瞳孔猛缩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。
下一秒，军队破门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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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让我们再次见面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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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金发的孩子好愚蠢。
小小的一只，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，一头金发软绵绵的。此刻男孩正蹲在鸟居下，身上穿着紫菖蒲花纹的和服，兴致勃勃地抹着地上的雪片，扒开雪层，下面居然是星星点点的绿色。
找到了。
格瑞没有觉得意外。他静静地站在金发少年的背后，雪花落满了他的斗笠。
金发少年站起来，一回头，给吓得一个踉跄，差点又摔倒了。他有些狼狈地扶住鸟居的柱子，勉强站稳，对着格瑞鞠了一躬。
“客、客人是来参拜的吗？”
“.......”
格瑞没有说话，有些愣愣地看着金发少年的脸。金发少年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，疑惑地歪了歪脑袋。
“金。”
一声温婉的女声叫唤与格瑞脱口而出的呼唤重叠了。格瑞抬头，看见神殿门口站着一位温婉的金发女性，此刻正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。
“这位客人，是前来忏悔的。”
秋抬起头，轻轻微笑。
“啊，这样啊。”金摸了摸脑袋，又看了格瑞一眼。这位客人长得真好看啊，眼睛的颜色也好好看啊，就是没什么表情呢，是不是太冷了啊？
“这里有台阶，我来牵您吧。”金说完这句话，就自顾自地握住了格瑞的右手，冰冷的温度把他给吓了一跳，这位客人果然是冻坏了吧。
格瑞无意识一般低头，看着金抓着自己手的那只小手。
是温热的。
是有温度的。
是能触碰到的。
“金.......”
苦苦寻找，整整一年来的心理防线突然全数崩溃。格瑞狠狠地咬牙，不由分说地一把将男孩扯到了自己的怀里。
他在自己怀里了。
现在自己切切实实地——触碰到他了。
金愣住了，看着刚刚面色平静到冷漠的青年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一时有些不适应，小心翼翼地反手抱住青年。
“不要再......离开了。”
银发青年的声音很沙哑，像是几百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，简单一句话里面却藏着滔天巨浪一般的痛苦。
“知道啦。”
金露出虎牙笑了，安慰地拍拍比自己高大半个脑袋的银发青年的后背。
“我会一直，一直留在这里。”
—————FIN.
大厨赛作品混一下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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